这一会功夫的静默,傅母再出声就严肃下来,“瑾时,你身边是谁?”
傅瑾时拽下她手,“我带郁梨——”
他真的说出来了。
郁梨颓然瘫倒,脸上一层层血色褪去,比纸还苍白惨淡。
一双上翘的狐狸眼,完全失了神采,整个人干枯又麻木。
傅瑾时攥紧手机,外面霓虹迷离一座城,他沉翳如一片幽寂的死海。
“……马上回去,让菲菲不要胡思乱想。”
郁梨倏地一震,死里逃生的不真实,四肢百骸蔓延的漫长麻木,在这一刻内外夹击,让她一时失了反应。
车从西城绕了三天街,又遇上堵车,回到傅家时,已经接近十点。
傅文菲和傅母竟都未睡,坐在客厅等他们。
郁梨硬着头皮在外厅衣帽间换拖鞋,傅瑾时动作比她快,先一步离开。
经过她时,疏淡冷漠的模样,比刚才在车里挂完电话还冷沉几分。
郁梨是一点捉摸不透他脾气,低眉顺眼跟在他后面,绕过入户屏风。
傅母立起来,越过傅瑾时,目光直逼郁梨,几分愠怒,几分凌厉。
“物以类聚,狗以群分,瑾时狼心狗肺,菲菲狗仗狗势,那在你心里,我是什么,你父亲又是什么?”
郁梨不禁一抖。
“母亲,我不是你想的那种意思……”
她话没说完,傅母指着她鼻尖喝断。
“傅郁梨,傅家可曾短过你吃,短过你穿?”
“没有。”郁梨小声回答。
“那你浑身的戾气忤逆是从哪来的?”傅母眼神不善,气势骇人,“是我们刻薄你了?虐待你了?还是打你迫害你了?让你天天怨声载道?”
郁梨先看傅瑾时,冷冷淡淡,单从面上看不出什么,再看傅文菲,春风得意,轻笑不屑。
加害她的人,从容淡定,畅快淋漓。
甚至不觉有错,毫不亏心。
郁梨垂下头,只觉无话可说。
傅母当她理亏,火上加火,“傅郁梨,你心里是不是全家都欠你,菲菲不该回来,瑾时就该偏你,我和你爸爸一辈子只爱你,我们一家都要围着你转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