傅北哲突然就撑不住了,四年来想尽一切方法熬着,安抚自己。 时间久了,感情就会褪色。 他就能不那么难受了。 可是那些王八蛋都骗他,根本就没有褪色,还是那么鲜亮如刀子,天天往他心头扎。 傅北哲弯下身体,撑的笔直的身躯最终还是被压垮了。 他觉得心剧烈跳着,四肢都发冷,寒冬腊月的天气,脑壳上都是冷汗。 每次想到她死,他都是这种反应。 傅北哲觉得别人吸食鸦片断瘾的反应,都不及他痛苦。 他觉得自己也上瘾。 对她的瘾。 她死了,他只能戒断。 可是这个过程太漫长了,他真的熬不住了。 他不想再想她,思念她。 特别是想到失去她的时间,会长到他的一辈子。 这个在战场上面对千军万马,成堆死尸都能冷漠以对的男人。 突然就开始害怕了。 副官敲了敲门,发现没有人应,他手里拿着重要的文件,只能冒犯推门刚要出声。 却发现他们家少帅站在窗户边,身体几乎是弯曲的,像是在承受极大的痛苦。 副官惊呼一声少帅。 傅北哲狠狠抬头,双眼通红,暴戾绝望得让人心生惧意。 副官被吓到。 可是很快的,傅北哲又直起身体,眼里的暴戾消失,又剩下冰冷的平静。 他问:"什么事情" 副官呐呐说:"南方那边的消息……" 傅北哲面无表情抽走他手里的文件,"我会看的,晚上开会,你去通知其他人。" 副官立刻点头,"是的,少帅。" 副官走出去,雪让他冷的缩脖子,他忍不住往后看。 却看到傅北哲站在屋子里,眼神也不知道在看什么,却不知道为何给人一种心酸的孤独感。 副官也不敢细看,只能装作不知道急匆匆离开。 三年后,远在他国的李星河突然受到一封加急电报。 他拎着简单的行李当天就坐了回去的船。 风尘仆仆回去后,直接赶去医院。 等到他看到躺在床的男人的时候,几乎不敢认了。 他形销骨立,身子骨瘦到不见一丝肉。 黑亮的短发也失去光泽,甚至夹带着白发。 傅北哲是肺出问题了,据说是长期吸烟诱发的疾病,当然他长期自虐的生活方式也有关系。 李星河心里不知道是什么情绪,这个打败自己的男人,现在却只有一步就要死了。 或者依靠医疗设备能多活一段时间,却只是折磨罢了。 傅北哲警惕心依旧没有失去。 他听到椅子挪开的声音,就睁开眼,眼神没有一丝浑浊,反而平静得可怕。 李星河也不怕他。 他直截了当说:"让我回来干什么,是不是觉得自己要死了,而我活得不错嫉妒了,打算死前干掉我。" 这七年,谁都不好过。 他的一切感情都被消磨光了,白薇薇这个名字在她死后,就跟诅咒一样。 沉重而悲惨。 傅北哲费力勾起嘴角,"那些小兔崽子没有一个有胆量的,就你可以。" 李星河有些奇怪看他。 傅北哲却指了指旁边的桌子上面一把枪。 "你送我一程。"